灵能和魔法之间一直纠缠不清,就像磁铁的两极,彼此无法分离又相互排斥。魔法诱发变异引起灾害,灵能则保护人们不受这些的侵蚀;但于此同时灵能对于灵能者本身也是一种污染和侵害,一些人甚至直接称强大的灵能者为巫师。
我们也是人类,也是保护者,却被人类畏惧,被人类憎恶。
基拉站在独角兽大厅的正中央的高台上,仰望着碎花玻璃落地窗,斑斓的玻璃拼成心能之母创造心能网道的图案。据说那发生在两百年之前,那位传说中的女士有着与魔女相抗衡的灵能,在她的指引下灵能者们才聚集在了一起。当告解的魔女第一次降临时,她牺牲了自己形成了心能网道避免了灵能者们被腐化为升腾之境的怪物。
“那位女士的牺牲才使我们有了今天,但今天的我们只不过是从魔女们的恐惧下转移到了人类的监禁之下。”基拉小声说道“我们从未有过自由。”他小心翼翼地瞟了旁边等着监视新生灵能检测的政委一眼,那个男人像往常一样衣着光鲜,腰间挂着激光手枪。
“没有限制就没有自由,毫无制约的自由只是混乱而已。”校长带着手套的左手搭上基拉的肩膀“而我们的牺牲才有了我们的孩子们的未来。”
“战争无法结束,我们的后辈就只能像我们一样踏上战场或者接受精神**。”基拉攥紧了拳头“这样怎么能算是未来!”
“所以我们才战斗,我们最终的目标不是战胜某个混沌领主,或者放逐某个魔女,而是战胜让我们失去自由的战争本身。”
“校长?”基拉惊讶地看着校长,后者仍然是万年不变的眯眯眼微笑。
“哎呀哎呀,看我说了什么啊,真是让人不好意思啊。”吉利斯说道“还是让我们开始我们的工作吧。”他整理了一下胸章,转身走向等待着测试开始的工作人员和新生们。
基拉凝视着校长的背影,那男人的右脚有点跛,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得出来。
他也是一直在战斗啊。基拉想着,跟上吉利斯的脚步。
苏珑来到西岚市几天后才被通知接受测验,这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在女孩的猜想中迎接她的应该是一连串的考试和培训,但直到现在她一页考卷都没有见过。
入学考试,会是什么样的的呢?
女孩想着,在沉默不语的奴工的指引下走进独角兽大厅。
这是一座阴暗的殿堂,除了四座支撑着大厅的立柱上的白色蜡烛之外没有任何人造光源。正对着大门的墙上两侧为两个巨大的石质中棂窗子,中间是彩色玻璃窗,西岚市的人造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殿堂时变得斑斓多姿。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雕像,四根立柱挺拔修长,沿着墙壁向上望去给人一种升腾入蓝天的错觉。殿堂的穹顶是一个环形的壁画,一匹洁白的独角兽和一匹漆黑的夜骐相互追逐,两把断裂的匕首在它们中央相互交叉。
一座三米多高两米多宽朴素的立方体石台被摆放在独角兽大厅中央,上面像涂鸦一样绘制着一个五官模糊不清的女子全身像。穿着深蓝色长袍的教师们站在它两边,半机械的奴工们跟在他们身后。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群身着红色军装的共和国卫队士兵荷枪实弹的站在那里,C5防弹头盔下的脸因为紧张而扭曲。
和苏珑一同站在这里的还有一个酒红色长发的女孩,她并没有穿着学校的制服而是穿着一身绑缚着十多条皮带的如同拘束服一般的白色套装,面色病态苍白。当苏珑走进独角兽大厅时,她回过头很瞪了苏珑一眼,光洁的脸上一瞬之间浮现出一道从左眼蔓延到嘴角的蛇形面纹。这一瞬的对视使苏珑想起了柯雷莎,两个酒红色长发女孩的脸在苏珑的脑海中重叠起来。
“苏珑,爱丽丝 零。欢迎来到塔达尔。”一位独眼的棕色短发青年对两个女孩说道“接下来将对两位进行灵能测试,请做好准备。”
“哼。”爱丽丝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苏珑也有样学样地闭上眼睛。
她感到几股莫名的力量从四面八方传来,寒如凛冬之风,又炙若锻炉之炎。接着便是死般的寂静,连空气调节系统的气流声都消失不见了。苏珑焦虑起来,她感觉有什么不太对,但又不敢轻易睁开眼睛。测试结束了么?还是刚刚开始?发生了什么?
“快闪开!”
那位独目青年的声音突然响起,苏珑诧异地睁开眼睛,看到扑面而来的被灵能扭曲的空气和耀目白光,以及伫立在那光芒中心的酒红色魔女。
爱丽丝 零的长发像群蛇般狂乱舞动,脸上带着疯狂的狞笑。
傍晚的校长室里一片橘黄,模拟成暮色的人造阳光从塔楼的窗口洒下最后一簇光辉。
“哎呀哎呀,今天还真是吓了一大跳啊。”校长一边擦着被灵能冲击震裂了镜片的眼镜一边说道“现在的转校生都是不能小看的孩子们啊。”
“请认真对待,校长先生!”让一把把分院报告书甩到校长的办公桌上,浑身颤抖着咆哮道“你的学生差点杀了我们!”
“她的爆发是在有理智的情况下进行的,换句话说只是小孩子脾气而已。”基拉说道“那女孩很有天分,我对今天的情况只能做出这个判断。”
“小孩子脾气?!我的三个女儿一块和我争吵也不会要了我的命!那个怪物打断了我三个卫兵的肋骨!”
“注意你的措辞,政委先生。你现在就在和两个‘怪物’谈话。”基拉冷着脸提醒道“我们的人有我们判断是否失去了控制。”
“如果你的人威胁到我的城市我的人民的话我有权采取行动!这也是我在这里的理由!”
“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一个畏惧超出你想象东西的懦夫而已。政委先生。”
两人针锋相对,都几乎要把脸贴在一起了。校长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们,他明白双方在今天的灵能测试中都受到了不小的刺激,需要发泄一下,所以他完全不准备打扰他们。至于政委会不会向总督府告黑状的事,校长相信这个先生还是很好说话的。
苏珑被分到了鹿馆,她不明白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也没心思去思考,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站在耀目光芒中的红发女孩。她那是做了什么?那一段死寂是不是也是她引起的呢?苏珑想象着,沿着走廊走向她将要搬去的宿舍。
“呦~”Lenz的声音把苏珑从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回来,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没见过的蓝发女孩。
“测试已经结束了么?你被分到哪里啦?”Lenz问道,她穿着去接苏珑那天的那身校服,袖子直挽到肘部,外套随意的披在身上,领带也没有系好,手里提着一大袋零食。
“鹿馆……”
“不错嘛!”Lenz立刻凑上来,胳膊搭上苏珑的肩膀,“那你以后可就是我的直系学妹啦!要叫学姐哦~”
“你这种不良还好意思让别人叫你学姐吗?”蓝发的女孩瞥了Lenz一眼,向苏珑伸出右手“我叫智子,也是鹿馆的学生,国中二年级,住在前边的三零二室。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哦,别看我这样,也是个很可靠的前辈哦。”
“谢谢……其实我被分到了三零二室,而且,我也是国中二年级。”
“哎?”x2
Lenz和智子面面相觑,然后惊讶地看着苏珑。“居然是国中二年级么?”
“为什么会是疑问句。”
“因为是幼女体型啊”x2
还以为是小学生或者国中一年级。Lenz补充道
女孩无言以对。这时,三人身后传来一个纤细的声音。
“喂,她送来的就是你么?”
苏珑转过身,看到一抹艳丽的红色。穿拘束服的爱丽丝站在夕阳的余晖中,病态苍白的脸上带着傲慢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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